河出山：郑汴黄河段的节气表情（下）

开封，世界彼时最大都城

八大古都，唯独开封没有山。但，昔日之开封是座水城。

北宋那时，黄河距离开封还远。倒是汴河从广武山出来，一路趋东穿过开封，《清明上河图》之汴河与州桥，现在正在深入发掘保护中。汴河为首都开封运输粮食物资，但汴水大运河往往流水不畅，反而一再决开河堤而水淹都城。淳化二年（991）六月，汴河在浚仪县靠近首都的地方决口，宋太宗赵光义亲去视察，步辇被迫在泥淖中行走。

直到南宋的东京留守杜充，在豫北黄河李固渡决河阻止金兵，黄河又一次大改道。就这也是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，黄河才逐渐靠近了开封。现在说1949年之前，黄河在开封决口三百多次，河道大的变迁有六七次，就是从金代金明昌五年（1194）算起。

黄河水患最典型的表现，是开封的“城摞城”。当下关注考古成时风，打卡博物馆为时髦。在书刊和大小博物馆里，开封“城摞城”图例多，仿佛加厚版三明治。明清两朝，开封水患更甚。市区东南角的“古吹台”暨禹王台，即祭河神之龙王庙所在。禹王大殿，一边“水德祠”祭历代治河有功之人；一边“三贤祠”，纪念李白杜甫高适，三人开封之会。

武陟嘉应观黄河博物馆图示说明——

从北宋建立（960）到元代灭亡（1368），四百多年间，黄河进入最不安定时期，其间发生两次大的改道，有121年决溢记载。常有一年多次、一次多口情况。

龙年春节前，大寒节气翌日，2024年1月21日，我和磊超在开封游禹王台、繁塔，又经过河南大学大门口，绕行进入铁塔公园。在此，特地朝南望一眼大礼堂及河大校园。不料，不久后3月份的一天，河大大礼堂失火了！

2024年10月开封菊花节上，龙亭主会场之《千里江山图》巨幅画轴。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说起来，如今还有人不知道黄河贴近开封是后来的事，这有范成大的北行诗为证。

南宋乾道六年（1170），范成大以资政殿大学士与崇信军节度使身份，为奉使金国信使北上。他从皖北渡淮河开始，“八月十一日渡盱眙，过泗州，顺风如飞。”逐日北行，直到目的地燕京为止。

《范石湖集·诗集卷十二》记这次北行，共七十二首。

《渡淮》《汴河》《虞姬墓》《宿州》……《京城》《相国寺》《州桥》……《金水河》《壶春堂》，又《渐水》记——

范曰：黄河将决，其地则伏流先出，名曰渐水。河身日徙而南，过封丘至胙城界中，已有渐水，去汴京大约五十里耳——

黄流日夜向南风，道出封丘处处逢。紫盖黄旗在湖海，故应河伯欲朝宗。

又《李固渡》——

洪河万里界中州，倒卷银潢聒地流。列弩燔梁那可渡？向来天数亦人谋。

北宋黄河李固渡遗址，位于滑县王庄镇西申寨村。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又《天成桥》，范曰：碑石蔡京书，在浚州冈上驿中东庑下。旧浮桥在此，今河徙南行矣——

一冈邑屋旧河滩，却望河身百里间。涌土涨沙漫白道，天成桥石在高山。

《旧滑州》，范曰：在浚州侧积水中，为河所沦久矣。大伾即黎阳山，西望积水不远——

大伾山麓马徘徊，积水中间旧滑台。渔子不知兴废事，清晨吹笛棹船来。

再前就是汤阴和安阳了。

上述记录最生动而真切记录了那时黄河南趋情景。

所以说，郑州的马渡——现在刘江黄河大桥边大堤上“康王渡河”塑像，也是传说。宋徽宗和赵构在开封的时候，黄河尚在大北边，澶渊之盟在前。同样的康王传说，豫北滑县和山东菏泽，那一带也有。

明清河患

郑州黄河博物馆里，有一块清代的木匾“保障荥河”很醒目，据说取自本地的一座龙王庙。荥河，不仅是黄河荥阳段，而且是广义之郑汴黄河段。

荥河即地上河“悬河”，“豆腐腰”也。相当长时间段，司马迁说的河“为害中国”所在，就是这里。

“保障荥河“木匾是清代郑州龙王庙遗存，现藏于郑州黄河博物馆。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黄河桀骜不驯，善淤、善决、善徙。自周定王五年（公元前602）至1938年的2540年中，黄河在下游决口年份达543年，平均约四年半一次，总计决溢1590次。决溢范围北起天津，南达江淮，纵横2.5万平方公里。洪水过后，满目疮痍，生态环境长期难以恢复。清初胡渭在《禹贡例略》中提出五大徙之说。后来又有咸丰五年（1855）之铜瓦厢决口改道，现在统称为“六大徙”。

古黄河经过前几次改道，金元朝代已经来到了现在河道不远。治河聚焦在这一段。嘉应观黄河博物馆里说明词写道，明代河患频繁——

这是黄河决溢最多的朝代之一。从洪武元年（1368）到明朝灭亡这276年间，黄河决溢年份112年，平均两年半一次。而河患多集中于开封上下。

清代黄河河患——

从顺治元年（1644）到康熙十五年（1676），33年间决口达22年。康熙十六年后，河决减少。但悬河形势严重。从咸丰元年（1851）到1911年清朝灭亡，六十年间，不计铜瓦厢决口未堵年份，决溢年份还有32年之多，是河患最为严重时段。

武陟嘉应观的黄河史陈列，有清一朝治河名人颇多，分别是栗毓美、陈潢、董讷、罗多、王新命、朱之锡、嵇曾筠、朱藻、张井、齐苏勒、王光裕、于成龙、牛鉴、杨方兴、靳辅、杨茂勋，等等。

宋代河患突出，在豫北。明清两代是黄河下游河患严重，在今日之郑汴段。武陟嘉应观是雍正朝治河标志。还有柳园口林则徐治河纪念。直到1982年，黄河还发大水于郑州抢险。直到小浪底工程建成，之后二十多年，黄河安澜成现实。

清代国家级龙王庙嘉应观位于武陟县杨庄村南。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历代治河，古有汉武帝临瓠子决口，“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，皆负薪寘决河”。康熙二十三年，皇帝巡视清口，“步行阅视十余里，泥泞没膝”。乾隆末年，郑州青龙冈西坝猝蛰，河水大溜下注，河督李凤翰竭力抢护，跌入金门，被缆格伤，几至殒命。明清两代，均有督河官员，与治河劳力同甘共苦。说明治理黄河之不易。（岑仲勉《黄河变迁史》）

清乾隆《郑州志》记载：“黄河自荥泽县交界胡家屯起，至中牟县交界杨桥止，共六十余里。向来河势中流，去南堤尚远。自雍正六七年后，渐次南徙，遂于来童寨、裴昌庙等处，建埽防护，嗣后大溜，复直逼堤根，田庐沦没，不可胜计。更增十七、十八堡等处，土坝埽工，岁抢修防，大为民累。”至乾隆六年，上级下令开引河一道，河溜复归入引河，两河分流。再往后，“新堤位于大河南三里许，康熙癸亥年筑，西自荥泽县界起，东接原武县界，长数十里，高四丈，址宽十丈，望之屹然。”

花园口大堤之“将军坝”始建于清乾隆十九年（1754）。嘉庆十三年（1808），因荥泽伏秋大汛，此处危机，主政者在鸡咀坝建大将军庙，又塑金身如九龙将军以镇水患。后来，鸡咀坝改名将军坝。曾经陈九龙因抵御河患有功，被御封“河神大将军”。清朝嘉庆、道光、同治、光绪四帝数谓其加，使九龙大将军于历代帝王敕封之六十四位河神将军最为显位。嘉庆二十五年（1820），将庙基往东南移动十丈。

到1976年，历经168年的将军庙荡然无存。

1999年，邙金河务局主持雕刻汉白玉陈九龙大将军像。2021年重刻汉白玉碑记之。并修周边环境，附刻冯庄漫决及堵复。又附刻花园口险工。

又，“冯庄漫决及其堵复”：清同治七年（1868）六月，黄河大溜由胡家屯（今花园口东隅）提至荥泽汛十堡（在冯庄村东），此处大堤久不着河，因旧工淤闭，多年失修，骤然着溜，无工可守，坐弯淘刷，停积不消堤根水位抬高数尺，几与堤平……抢险无力，终于漫溢成口（时在六月二十八日）。漫溢之水，由李西河、常庄、东赵、青寨、大庙、京水而东。出郑州，经中牟、祥符、陈留、杞县、尉氏扶沟泄注入淮，灾及安徽。

河漫决后，荥泽县的管河同知邹梁畏罪投河。河道总督苏廷魁饬司筹款，赶做裹头，抢修埽占。然险情不减，七月十二日口门仍刷宽至九十余丈，到二十八日，口门已达200丈。同治皇帝谕旨，命令河督苏廷魁、河南巡抚李鹤年赶筑裹头，严防险情扩展，以俟霜降以后设法堵复。

丁亥上谕称：“在工各员疏于防护，实属咎无可辞。除上南同治邹梁办理不善，业已随堤落水。署上南守备王麟、荥泽汛县丞龚国琨、署荥郑汛把总朱永和均即行革职，枷号河干，以示惩儆。苏廷魁督办河防是其专责，未能事先预防，亦难辞其咎，著摘去顶戴革职留任，责成戴罪自效。督率在工各员赶紧堵筑、毋稍延误。”

同治七年十月二十一日西坝开工堵复。十一月四日东坝开始堵复。至次年正月十八日闭气。堵后三年常出险。

位于郑州黄河大堤上的郑工合龙石碑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再，花园口大堤往东，行至石桥村之“郑工合龙处”。此处特记吴大澂——

吴大澂（1835-1902），字清卿，号恒轩，晚号愙斋。江苏吴县（苏州）人，清代官员、学者、书画家、金石学家、民族英雄，清廷“郑工合龙处碑”勒铭五大臣之一。

光绪十三年（1887）八月，黄河郑州下汛十堡（石桥）决口南泛，为害严重。先是署河东河道总督李鹤年、河南巡抚倪文蔚主持堵口，朝廷复派礼部尚书李鸿藻到工督修。光绪十四年（1888）七月，堵口工程失败，署河东河道李鹤年革职。七月，光绪皇帝命吴大澂署河东河道总督，接办堵口大工，于当年八月到任视事。

吴大澂认为河工堵口收发料物弊端甚多，乃只身微服，混杂在送料民工中，背运秸料，进行私访。发现发料短缺，克扣工钱。吴大澂有意率众与管料官员争吵，该官员正拟将吴大澂推下鞭杖时，吴大澂的随从立即站出高呼：他是河帅，谁敢动手？这时吴大澂喝令对管料官员予以杖责，并戴枷在工地示众，以儆效尤。

吴大澂在幕僚刘鹗的佐助下对堵口工程筹划有方，措施得当。对在工的官吏，分工明确，严限完成。他誓言：如依限不能完成者斩，自己也将以身殉职。在工人员无不凛然，于是日夜赶堵，于光绪十四年（1888）十二月合龙，时称“郑州大工”。该工程较发款银节约六十余万两。吴大澂治河成功后，实授河东河道总督，赏头品顶戴。

吴大澂任河东河道总督时，对郑州、中牟、开封一带险工甚为重视。他说：“中河厅头堡大王庙顶冲之石堤……八堡之人字坝、托头坝（中牟境），下南厅七堡之顺二坝、十九堡之盖坝（开封境）均甚重要，是防御省城之门户。”他提倡用水泥砌筑砖石坝，加固工程，这是治黄使用水泥修工程之始。

“郑州大工”完成后，因河势南趋，行将塌至堤身，吴大澂审时度势，在荥泽八堡（今郑州市惠济区李西河一带)老滩前，筑石坝一座，工竣立一石碑，碑文是：“老滩土坚，遇溜而日塌，塌之不已，堤亦渐圮，今我筑坝，保此老滩，滩不去则堤不单，守堤不如守滩。”该碑文阐明了他固滩保堤的治河思想。

光绪十四年（1888）时，吴大澂曾奏请用新法测绘黄河图，自河南阌乡县（今灵宝境）金斗关到山东利津铁门关海口，测量河道长1021公里。次年图成，呈光绪皇帝御览，命名《御览三省黄河全图》。

吴大澂后来在湖南巡抚任上主动请缨参加甲午战争，不幸兵败，饱受清廷指责，终被革职查办。可以说，吴大澂一生最辉煌的时刻是在河东河道总督任上完成“郑州大工”。

“郑州大工”完成，吴大澂特立一碑，铭曰——

郑工堵筑决口，经始于光绪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，讫光绪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竣工。钦差督办礼部尚书高阳李鸿藻、前署河东河道总督义州李鹤年、前河东河道总督觉罗成孚、河南巡抚望江倪文蔚、今河东河道总督吴县吴大澂勒石记之。而系一铭，铭曰：兵夫力作劳苦久，费帑千万堵兹口。国家之福，河神之佑，臣何力之有？

黄河郑州段日出图 IC Photo 图

南水北调过郑州

从郑州航空港区到常西湖新区的丹水大道，南水北调中线干渠扭大秧歌似的一路过来，继续向西，从荥阳王村孤柏渡下穿黄河，复由汜水地界汜水滩出来，经温县入古怀川焦作地界。曾经，古济水从黄河北岸下穿过来，远到山东菏泽陶丘再出地面。济水穿黄是天然使然，南水丹江水穿黄，则是人力与科技使然。

黄河曾经在太行山和泰山之间摆荡千年不止。而今，南水北调的中线大渠与东线大渠，中线北上贴着太行山行进，东线走京杭大运河古道由徐州而济宁、廊坊、天津，仍在泰山左侧。

郑州，因为南水北调穿黄工程，成为唯一（长）江（黄）河（水）交汇的大都市。焦作市，则是南水北调中线大渠直接穿越主城区的城市。孤柏渡江水过河处，有一座秀美的纪念阁。焦作也建立起一座纪念大阁，雄伟的塔型建筑，就在我老家出山的山口处。

有意思的是，今之南水北调中线大渠，由郑州荥阳的广武山孤柏渡下穿过黄河到焦作温县，再贴着南太行东去、拐弯，顺着太行山北行至北京、天津。哎呀！居然和古黄河北上路线近似。

南水北调中线穿黄隧洞工程，位于黄河南岸的荥阳市和北岸的焦作市温县境内，是南水北调中线总干渠穿越黄河的重要工程。 IC Photo 图

在桃花峪与花园口两处，反复走南北，即右岸又左岸行走观看，我有奇妙想象——古黄河当年在广武山北边朝东北远上，直到河北、天津，莫非地下有磁力作用引导？磊超则曰，假如没有广武山阻挡，河水一出孟津、巩义，即南流南溢，秦岭界划南北就要改写。

运河在历史上，作用重大。南水北调中线工程，使经过之地两岸人民喝上了清澈南水——长江（水系）之水。江水与河水交织发力，改变了大河两岸的小气候，现在郑州的绿化似江南。

2024年，是大运河申遗十周年纪念，恰恰也是南水北调中线干渠通水十周年纪念。11月24日，我们在黄河左岸行进，西至温县赵堡镇，青青麦田有巨石书丹“汜水滩”。于此向南狠走了一阵，亲密接触穿黄过来之江水，以及焦平高速公路在建桥墩，可事后才知道，这里仍然是汜水荥阳地界。磊超笑着说，老家人常常坐船去对岸东平地界种地。河道河流摆动不止，此一时，彼一时也。

12月8日至9日，我俩陪南方朋友去荥阳谒李商隐、刘禹锡。又去新郑黄帝故里拜祖踏访。两日之间，从新郑地界又航空港区，再郑州南、丹水大道常西湖新区，荥阳孤柏渡，南水北调干渠，新运河一路交织缠绕。

南裹头

黄河发源于青海，其源头至内蒙古托克托河口为上游。桃花峪以东是黄河下游，悬河开头。黄河郑州右岸大堤0公里处纪念碑有详细说明。

三门峡和小浪底之下，黄河右岸大堤走不远有岗李水库，当年大跃进，河南省与黄委会曾经在此修筑拦河水坝，曰“花园口水利枢纽工程”。1959年11月完成初步设计，12月8日开工建设。1960年6月建成并投入使用。到1962年底停用。翌年7月爆破拆除。残余工程于1964年经裹护整理形成控制河势工程，发挥挑溜护滩的作用，因处于南岸，故名“南裹头”。所谓“裹头”，就是用石头将断面砌起来像布条包扎一样。

岗李村河段，现有险工标志牌在此。南裹头——大河西来于此南岸形成水湾，右手边，枯河流水入大河之口。东北方向，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若扇形铺展开来，平原新区及凤湖周边连绵楼屋近在眼前。

南裹头险工纪念牌 摄影 何频，陈磊

沁河入黄，大河朝东北方向去了一段，过了广武山，于黄河国家公园又向东，顺着右岸经过南裹头继续东流。

现在，南裹头成为郑州人临河看日落的网红打卡地。郑州市民从天河路往北，越过右岸黄河大堤，过岗李水库水闸桥，深入滩区采摘园到达目的地。南裹头正西是广武山，大平台北高南低。夕阳西下，渐渐落于广武山台地，河水泛着红色涟漪，看日月同辉最奇特。

“莫放春秋佳日过”，春秋两季黄河大堤好风景，开放的右岸黄河大堤，是郑州人休闲放飞的热门地。每逢节假日和周末，人多得很——人流车流交织，比宽阔黄河水波动更甚。

南裹头观景台 摄影 何频，陈磊超

11月2日下午，甲辰十月初二，很快就要立冬了，但草木繁盛，邙岭游人密集。我们在广武山“黄河之巅”游乐园休憩，斜阳映照，朴树绿荫似南国绿榕。朝东看，望河望南裹头一带，地霾昏浊，绿树陌陌看不清河流。下午三时之后，霾去而大河奔流显现，是赭石红颜色。秋天以来，从北往南望见了邙岭广武山，从南往北望见了南太行与王屋山。

前人说节气，唐代永济籍贯的吕温《孟冬蒲津关河亭作》：

息驾非穷途，未济岂迷津。

独立大河上，北风来吹人。

霜雪自兹始，草木当更新。

严冬不肃杀，何以见阳春。

蒲津关，风陵渡，黄河大拐弯。千年之前立冬，北风吹面寒。

现在，伏牛太行，邙岭嵩山，郑州开封，11月7日立冬这天，正木叶红黄，郑州高温19摄氏度，和上海同温。暖立冬已经不是第一年了。

当年白居易在苏杭咏十月《早冬》：

十月江南天气好，可怜冬景似春华。

霜轻未杀萋萋草，日暖初干漠漠沙。

老柘叶黄如嫩树，寒樱枝白是狂花。

此时却羡闲人醉，五马无由入酒家。

南裹头棠梨11月正开着白色反季花，和白香山作千年呼应。

• 全文在寻访、拍摄和文字输入中，得到文友陈磊超和谷晓的帮助，在此深表谢意。

何频

责编 杨嘉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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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发布日期：2025-05-29 03:4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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